【過去精靈】-C線
聖誕將至。
在台灣,雖不像西方國家,在下雪天裡大家族一起在家裡點著蠟燭一同過節什麼的,但多少大家還是會記得商人為了撈錢所辦的特賣會阿、或是當成買買禮物歸還人情藉口阿之類的,總之還算有聖誕節的感覺。
若溫結束了工作之後,在矮小的工作空間裏頭喝著熱可可吃著火腿蛋吐司看著今日的報紙。
【民眾目擊七都落雪?!氣象專家:並無此事。】
「下雪阿…真想看看呢,不過這裡的緯度跟氣候都不可能吧。」小小的吐槽一下。
「我真的有看到喔!」老闆娘突然回應嚇了若溫一跳。
「那天真神奇,我在這邊過了大半輩子,也不曾看過下雪。雖然還不到冷,但有雪花,漂亮的很呢,讓我回想起當年跟老公去合歡山爬山……」後面聽聽就好,老闆娘最愛炫耀她跟她老公多恩愛的過去。
結束了與老闆娘的下雪多美好的閒話家常話題,收拾好物品回家休息,正打算開始做功課的時候,探員手冊震動了一下。隨手拿起來看了看公告。
請探員在晚間6時左右聚集到了七都市政府前的府前路上,將調查異常降雪相關事項。
原來降雪是跟異相有關嗎?不過晚間六點這時間又要翹課了,雖然他也不是這麼愛去上課就是了,請假吧。雖然這麼想著但作業還是要做,自己跟老師說好了不去學校沒關係但是作業要交。沒錯,就是翹課到被老師記住的問題兒童,但因為成績不算落後所以老師只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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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C.E.2016.12.22.Thu.18:00
►地點:七都市政府前
►預測局 -m0g428-
吃完晚餐過後來到了七都政府前,天色已暗,氣溫也跟著下降所以把平常披著的大衣給穿了上。尋找著看似負責人的人。這是自己第二次出任務,似乎已經不在這麼的懼怕著會發生什麼,因為在這名為預測局所接觸的是事項什麼都有可能發生的。
在匆匆走過的行人間,一名穿著淺藍背心,白髮的少年正站在路燈下,似乎在等人。
「怎麼還沒來呢……還是說,我來太早了?」雖然氣溫還不到可以稱為冷的程度,但白色短髮的少年還是舉起雙手在嘴邊呵了呵氣。不知是否幻覺,似乎有白色的火焰從少年微張的口中飄散而出。
看那奇特的樣子,應該就是這裡的負責人沒錯了。
「是這裡吧…集合吧?」把圍巾重新綁好,朝向一些人集中處前進。看看四周有許多沒有看過的人,覺得好奇的偷瞄了一兩下。新人不少呢,都是生面孔。不要緊的,常常都是一個人做事這樣做過來。
「啊!你們是新進來的探員?」白髮少年抬頭看見周圍多了許多人,高興地拿出自己的手冊:「我也是預測局的探員喔,是在醫務室擔任醫療師的路克斯.伊格尼斯(Lux Ignis),大家叫我光焰就可以了!」
少年充滿活力的氣息迅速地改變了現場的氣氛,而或許是因為亢奮的關係,你們都看見了從他口中探出的白色火舌。
其他人似乎第一次執行任務的關係,所以十分的亢奮,自我介紹拉、聊著光焰的特異阿,總之七嘴八舌的,有點像菜市場。不過若溫並不打算開口,並不是孤僻,而是不知道從何而起,當他了解到他的眼睛意象會遭人側目甚至發生事情時便不在主動了。在一旁聽大家的話語,這種歡鬧的氣氛讓他覺得很安心,這就足夠了。
「不是喔,我生下來就會噴火了呢。師傅說因為我是龍。雖然我不明白龍跟人有什麼不一樣,不過既然師傅這麼說那就是對的!」聽到有人質問他口中的白焰,少年興奮地解釋,不過這解釋聽起來似乎欠缺合理性。
「啊,師傅說在外面不可以隨便吐火……」像是想到了什麼,少年突然摀住了嘴。
該說是天然還是可愛呢這個負責人,雖然外表感覺跟自己相近但是又說是龍就覺得已經活很久了,但可能對他們來說還算是小龍吧。不論如何不是滿臉殺氣騰騰或是嚴肅型的負責人真是太好了,至少發問問題時不會讓人感到緊張。
「嗯?那不是若溫嗎」一名青年舉起布丁招了招了手。
聽到有人叫了自己的名字,回過頭看發現是若曦,便跑向若曦旁邊。
「晚上好。」彎下身子說到。
「沒想到居然還能一同執行任務。」雖然表情沒什麼變,但是可以感受到遇到熟人的安心。
說到若曦哥,在知道對方也是探員之前就認識了,單純只是因為那邊剛好一些派報分配的問題,需要自己去負責送報。若曦哥經營著一家餐廳,當初被糊里糊塗的找進去強迫吃早餐而意外發現原來對方也是探員,之後還一同執行過任務,雖然認識不久但已經可以當成自家哥哥般的聊天了。接過布丁後,若曦也向其他人分派著剩下的布丁,他人就是這麼的友善,有時候都不禁擔心起他店裡會不會吃不消。
光焰看著眼前的人愈集愈多,「好多人喔……果然跟師傅說的一樣,局裡這一次增加的人手真的很多呢——啊,謝謝。」說著,他接過了若曦的布丁。「師傅說這次讓我帶大家進行調查,請多指教!」說著,他又拿起手冊開心地對大家揮了揮。
雖然言行舉止看起來像小孩子,但眼前的少年正散發出一種讓人感到溫暖的氣質。
聽著一旁有探員驚訝於光焰是龍並且喊著要當龍使之類等等。
「不行呢,因為我是師傅的。」光焰委婉地向昀淵道歉,然後像是想起了自身的任務。
便清了清喉嚨,說:「師傅說,在開始之前先讓大家看看這個。」說完,他打開了自己的手冊,攤給眾人看。
手冊上面寫的內容,是稍早另一組探員前往七都大學調查失竊文物所獲得的情報,包括狄更斯的《小氣財神》可能是文物,以及該文物可能是造成降雪的原因。「不過還說什麼三相神三相女神的,我實在看不懂……啊不過上面寫到這個施亦馨,師傅說文物可能就在她手上。」
見眾人正一邊看著他手冊上的訊息,一邊交頭接耳,光焰接著說:「啊,這些內容師傅只有發給我,我把它再轉發給大家喔。」他邊說,邊在手冊上寫了一串字。隨即,在場眾人的手冊都起了一陣震動,並同步顯現了方才寫在光焰手冊上的內容。
看著手冊傳來的訊息,失竊的文物以及不名降雪現象是相關聯的。雖然看到這裡還是不太清楚這次的任務究竟是要執行什麼,但大多就是找回書籍吧。《小氣財神》稱不算是看過完整版,頂多有看過童書吧,在孤兒院時那些捐贈來的物品中有著,自己還有印象,故事內容是描述著一個小氣的大叔被三個精靈所拯救的故事。是,聖誕節的故事。
光焰搖了搖頭:「師傅說這件事危險性不大,但文物還是必須盡早回收。」
正在你們聽著光焰說話時,一台黑頭車在你們附近停了下來。隨即,從車上下來一名年約四十的中年男子,正一邊講著手機,一邊從你們附近走過。
「我明明跟妳說過,亦馨跟她那什麼狗屁基金會的事要通通幫我擋掉,妳幹什麼吃的!」男子似乎正處於盛怒狀態,他的咆嘯聲清楚地傳入了你們耳中。「妳跟在我身邊多少年了?怎麼連這種事都辦不好?害我今天白跑了一趟,還跟校長鬧不愉快。我告訴妳,妳明天不用來了!隨便請一個新的秘書都比妳好!」
怎?怎麼了?似乎因為男子的聲音而大家有所行動。亦馨?是前面所說過的可能拿走書的人吧聽起來是同個音,但不確定是不是同個人,在場的探員有人發現了這點,居然衝上去攔住那名男子。
「為了節省時間請你就直接說了,施亦馨那女人你知道在哪對吧。」一名十分壯碩的探員揪著他的領子詢問。
「你……你是誰啊!」男子正要掛斷電話,卻冷不防被啟亮揪住了領子。「那女的跟我沒有半點關係,我不知道你是誰,但少來找我麻煩!」說著,用力一揮,把啟亮的手揮開。
一旁還有探員拿起相機準備拍照蒐證,另一旁有人勸阻上去揪領子的探員冷靜,還有人在手冊上抄著剛剛所獲得的訊息。大家彼此各司其職,不過因為大家也都是剛認識而已所以整體上還是略為鬆散的行動著。而自己似乎目前也幫不上忙,只好先默默地看著手冊上不斷流動的訊息留言,稍微閱覽過,也許之後會派上用場。
「不想被揍就老實點招,這裡這麼多人看你能逃到哪去。」他看著手機。「裡面有施亦馨的電話嗎?」那名壯碩的探員不故其他探員的勸阻還在跟男子纏鬥著。
「唔哦……看來這次應該可以輕鬆地解決呢。」若曦看著被一群人包圍的男子,轉頭看了看若溫,似乎有點無奈地輕笑。
「現在是怎樣,無緣無故就把人揪著,是想搶劫嗎?這裡是市政府前!」男子漲紅了臉,但也無計可施。
「啊……這……」光焰在一旁焦急地看著,也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此時—--
一道彩色的光暈從天空中掃過。
隨即,從幾近全暗的夜空中,飄下了無數白色的物體。
漫天的白一點、一點地落在你們的頭上、肩上、衣服上,甚至是剛剛揪住男子的拳頭上。
眾人見著了下雪,詭異的景象讓大家看傻了眼,望向那下雪的天空又看看地面堆起的雪花。此起彼落的驚呼聲,畢竟在七都,大家都知道的,不可能下雪。
伸出雙手撈住了那小雪花,原來雪是這樣嗎,小小的白白的,稱不上是冰冷,與其說很夢幻嗎?但其實好像自己家裡冷凍庫就能獲得這東西了。話是這麼說,但這是自己第一次看見雪花難免有些興奮。小時候在電視以及童話書中看到在雪地裡玩樂的孩子,玩耍過後被家人呼喚進屋子裡面享受那聖誕大餐,開心的拆著聖誕禮物,那是多麼令人嚮往的事情,特別自己是什麼都沒有的孤兒,心中由不得有種很開心卻又交雜著悲傷的情感。
「這雪花有生命阿!」旁邊的探員傳來驚呼聲,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雪花,並沒有發現什麼奇特之處。是怪異嗎?可能是自己的感應不足吧,預測局想必也是招收了許多有特殊感應的人。但為了避免萬一,是生物的話就抓起來吧,也許是聖誕精靈呢!打開自己攜帶的水壺將手頭的雪花關入,放回包包中。
「這、這是怎樣……下雪?開什麼玩笑,這裡可是平地!」男子見滿天雪花從天而降,儘管方才被啟亮的行為激怒,仍然被吸走了注意力,並驚呆地瞪大了雙眼。
與此同時,你們四周的光亮陡然間暗了下來,光焰背後的路燈也在一瞬間變得黯淡無光。
——「現在時間,十九時整。」
從七都市政府的方向,傳來了整點報時的聲音。一直以來,七都市政府大樓的廣播系統,都會在整點時進行報時。
「現在時間,二十時整。」
你們感覺到有許多的人影急速地穿過你們,來來去去,彷彿你們並不存在於此。
此時,異象仍然繼續演變,在場所有人感受到一股清冷的感覺拂過周身,彷彿某個巨大而冰冷的存在正行走在他們之間。
——「現在時間,二十一時整。」
巨大的長方體影子向著你們滑行過來,在你們還來不及反應之前,便穿過你們,往另一條路而去。你們依稀可見,那影子有著輪胎,看起來就像公車一樣。
七點突然就九點了?時間不對吧。探員們也紛紛察覺時間的不對勁。甚至還問了剛剛被糾纏住的男子。
「先生你,知道些什麼嗎?」
「我,我怎麼知道!」他氣急敗壞地喊著,臉上滿是驚恐。
「…時間快速迴轉。」
「或許我們在雪降下的瞬間,就被從原本的世界切離開了。」若曦看著這異相發表了感想。
在這此時,時間也毫不留情地快速流逝著。
「現在時間,二十二時整。」
遠方的燈火正一點一點熄滅。
「現在時間,二十三時整。」
月亮逐漸升上天頂。
「現在時間,零時整。」
月光消失了。
「——現在時間,一時整。」
光芒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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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哇—!」
「唔!就不打算讓人有點心理準備嗎?」若曦看到強光後立即用先遮住了若溫的眼,自己則閉上眼睛。
光芒漸漸消退,並減弱到能正常視物的程度。
探員們還在因為光芒的暈眩中,不知所措的交談著時。
在你們的眼前,出現了一個人影。那人影看不清五官,但你們看到人影披著一襲紅色的長袍,腋下則夾著一頂紅色的尖帽。
不知為何,方才因為被眾人團團包圍,被人揪著衣領質問,又被捲入異象的男子,在看到那人影的時候,突然臉色發白,坐了下來。
此時,你們注意到自己正處在空無一物的空間中,周圍除了你們自己、同伴、那名男子與他面前的奇妙人影之外,便再無他物。
而照亮這處空間的光芒,便來自那人影的頭上——準確地說,是頭部後方。
「你……你就是亦馨說的『過去精靈』……?」男子看著那人影,顫抖地說著。
「是的。」那人影答道。聲音就如同泉水般清澈。
看見這場景想起了光焰在調查情報中看過狄更斯的《小氣財神》可能是文物並與此次降雪事件有關的敘述。揉了揉眼看著眼前這個精靈,跟自己在童書中看到的腳色似乎有幾分相似。
「不會吧……這世上真的還有聖誕精靈的存在嗎?」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十分清楚的景象。
「所以剛剛是怎麼回事?」直到現在,光焰才終於反應過來並問道。
「……原來亦馨說的是真的。真的會來找我……」男子似乎相當震撼。「祢是……很久以前的過去嗎?」
「不是,是你的過去。」精靈答道。「來,我給你——也給你們,看些東西。」他轉過身,向著男子與他四周的探員們擺了擺手。
名為方浪武的探員向前詢問聖誕精靈。
「你就是……聖誕三精靈之一嗎?」浪武看著眼前的紅衣和尖紅帽。
「為什麼要來找這個人呢?」
「以後你們會知道的。」精靈說著,開始向遠處走去。
聽著了精靈的話語,感覺不出有惡意,十分的祥和,就像聖誕老人一樣,慈祥向孩子詢問著聖誕禮物想要些什麼。來吧,來領禮物囉,彷彿聽見這樣的句子,踏上了精靈的步伐跟了上去。
浩浩蕩蕩地跟著眼前的【過去精靈】走著,這時--
一名探員向男子與過去精靈那湊了上去,並翻開探員手冊中畫有「施亦馨素描」的頁面,截斷男子的視線。
「你說的亦馨是這個人?」
「……是,你怎麼會有——」男子皺了皺眉,回問。
但不待守瞬回答,精靈突然轉過身來,看向男子。
「你這麼快就想用世俗的手,熄滅我給你的光嗎?你也跟那些做這頂帽子的人一樣,強迫我一年到頭把它壓低到眉毛上戴著,這樣難道還不夠嗎!」精靈語氣憤怒地道。
「你怎麼知——不,我沒有。」男子心虛地撇開視線,問:「你想給我看什麼?又是為什麼而來?」
「我乃為了你與現世的幸福而來。」精靈答道。
「那真是多謝了……」男子敷衍地說著,臉上的表情顯然不以為然。
「那麼,就為了讓你改過自新吧!」精靈突然大步向前,按住他的心口。
四周瞬間產生了變化,不再是空無一物的空間。
你們發現,自己突然站在了一處空地上。
四周是低矮的民宅。老舊的房子散發著懷舊的氣息。
遠處有著廣播,似乎正在播放著電台。一群男人正圍在收音機旁,專心地聽著內容。
探員們見四周的轉換,警覺這應該是重要的線索開始七嘴八舌般的討論起來。
「七零年代?」
「收音機裏頭說什麼?聽聽看。」
「這裡的人好似看不見我們呢!」
…………
收集的情報有人從手冊那端有人書寫來了共享。若溫此時根本還沒出身也沒接觸過相關的經歷,束手無策,只能聽著周圍的交談以及看著手冊傳來的資訊。
*這裡是眷村
*收音機裡提到蔣經國的新政令
*報紙日期為1982/05/10
-過去精靈開示期間,我等時間流逝暫停於12.23 0100
…………手冊資訊流動著。
「在這裡…發生過什麼有趣的事情嗎?」一名男探員向男子溫和的詢問到。
「這裡是我出生的眷村。」聽到築的問話,先前看似脾氣暴躁的男子,此時卻十分平靜地答道:「真是……我就算閉上眼都記得這些路怎麼走。」他的臉上,露出了懷念的神情。
「1982年……那年我7歲,剛上小學的年紀。」男子突然間沉默下來。「喔不……」男子吸了口氣。
精靈走了過來,說:「你看。」他的手指向遠處。
一輛汽車從巷子裡駛出,向村子外駛去。一名小男孩追在車子後面,奔跑了許久,然後在路口處摔倒了,只能眼睜睜看著車子駛遠。
小男孩大哭起來,正在聽著收音機的男子們紛紛站了起來,過去查看,有人抱起他,邊用帶有口音的中文喊著:「施太太,你們家亦維啊——」邊將小男孩往似乎是他家的方向抱去。
看著眼前的場景,「施亦馨這個人,和你是什麼關係呢?」探員向男子詢問到。
看到這情景,男子低下頭,對身旁的浪武說:「我是施亦維,亦馨是我的雙胞胎妹妹,我們是龍鳳胎。如你們所見……」男子對著遠處已經變成一個小點的汽車擺了擺手:「小時候家裡窮,為了減輕負擔,亦馨被託給了親戚撫養,我們就這樣分開了。而那個摔倒的男孩就是……」他皺起眉頭露出苦悶的神情,沒再說下去。
聽見這些探員們議論紛紛著,剛剛才說沒有關係,現在又突然說是龍鳳胎妹妹,看來這之中隱情應該不少。上前詢問相關家庭狀況的都被以沉默以對了。
「怎麼有點像記者會現場……。」看著眼前的場景得出了這樣無用的結論。
這時,四周的場景開始抖動,下一秒,你們發現周圍的景物再次變化。
這一次,似乎是在某間小學裡。
現在看起來是放學時間,學生們正陸陸續續地離開學校。
「這裡是……」施亦維似乎想起什麼,突然跑進了學校裡。
過去精靈跟在他的身後,緩慢地走進學校。
「我們要不要跟上去?」光焰看了看你們,然後也追了上去。
抬頭望了望那七零年代舊式學校,摸不著也掽不到的學生們穿過自己的身子而往回家的道路行去,看著眼前的探員們跟著精靈的腳步一一踏入學校。看看接下來精靈還想給我們看些什麼。
不遠處,是正對著隊伍中的某幾名學生親暱地喊著名字的施亦維,以及在不遠處守望著他的過去精靈。
「這些不過是過去的影子,他們並不知道我們在這裡。」過去精靈輕聲道,不知是說給施亦維聽,抑或是說給你們聽。
「學校裡還有一個孩子,孤零零地在教室等著家人來接他,你知道是誰嗎?」過去精靈走到施亦維身旁,溫柔地問道。
「……我知道。」施亦維的笑容漸漸收束,然後緊閉雙眼。
眼前的景象流逝著,彷彿看一齣古老的電影一樣,施先生望著眼前的一切,露出了懷念又覺得可憐的表情。身旁的探員們問題仍然不斷地拋過來,但卻見他有心無心的回答著。像是在過去失去了寶貴玩具的孩子,在回憶裡找尋著曾經被落下的寶藏。
「不…很久沒見到他們了…好懷念阿。曾經一起…在學校裡……」
「對,沒錯…那時候還…」
「是他阿,以前他還是吊車尾現在…」
說著,過去精靈向眾人揮了揮手,親切地笑著:「這一天是聖誕節,你們所稱的行憲紀念日呢。我們來看看另一個聖誕節吧。」
只見他一揮手,你們便出現在某間教室裡。
不遠處,一個衣服破舊的男孩,正趴在桌上寫著像是班級日誌般的東西。
「是……啊!」施亦維正要回答,突然倒抽一口氣。
一名留著馬尾、與男孩同齡的女孩衝進教室,直接抱住了男孩。「哥哥!」女孩親暱地抱著他。
「亦馨?怎麼會在這?」男孩似乎嚇了一大跳,但隨即激動地握住了女孩的手。「我好想妳……!」
「她有著偉大的胸懷與高潔的志向。」過去精靈說道。
「這我不否認。」施亦維似乎平靜了下來。
「我想現在的她應該有生孩子?」過去精靈看向施亦維。「那應該就是你的外甥囉?」
「……是。」說著,施亦維臉色黯然。
聽到外甥這個關鍵字,探員們有些也許發現了那是關鍵的插入點便開始詢問起外甥的事情。但卻只獲得了施先生的無奈以及閉口不談。看來這當中應該有十分重要的事情。
「我……我不太想說。我只是……突然很想見見亦馨跟外甥。」施亦維別過頭去。
「我們來看看別的聖誕節吧。」過去精靈說著,四周的景物再次更替。
你們發現到自己來到了七都市光榮一街的商店街。但從建築物的風格來看,似乎是二、三十年前的商店街。
「還記得這家店嗎?」過去精靈拍了拍施亦維,手指向某間賣雜貨的小商家。
「這裡!」施亦維瞪大了眼:「這不是我以前當學徒的地方嗎?」
四處張望了一下,是間什麼都有的雜貨店,規格不大,但是客人也不少。施先生年幼的時候在這種地方當學徒嗎?不禁想起自己那報社和藹可親的店主夫婦,在那總是做些小事,但卻意外地學會很多。再看看施先生現在這副模樣,不禁感慨起自己以後會變成那樣嗎?不要吧,在腦袋裡鬧著小孩子脾氣。
「張老闆!是張老闆啊!」施亦維走進店內,看見坐在櫃檯處,一臉和氣的中年男子,顯得十分激動。
這時,被稱為張老闆的中年男子看了看牆上的鐘,便招了招手喊了幾聲。很快地,幾名員工便聚了過來,當中也有年紀稍微成長了些的少年時期的施亦維。
「明天行憲紀念日放假,今天提早打烊吧!走!等下我請你們上館子吃飯!」中年男子宏亮的聲音響徹四周,員工們紛紛拍手叫好。
施先生看著眼前的畫面,不自覺的眼眶似乎有著淚珠子在打轉。
「老闆…當年真的很照顧大家…好懷念阿…那時真的好溫暖。」
「不過是一點小小的恩惠,就讓你這麼感激涕零。」這時,精靈突然用不屑的語氣對施亦維說道。
「小小的恩惠?」施亦維皺起眉頭。
「不是嗎?他頂多才花了兩張,頂多三張千元大鈔吧,就足以承擔你這般讚美嗎?」過去精靈以刻薄的語氣說。
「精靈,您不能這麼說!」施亦維突然激動起來:「他的一念之間決定我們是快樂或不快樂,工作是輕鬆還是繁重,生活是樂趣還是苦難。就算他只是在話語或神色上做了改變,就算這些都只表現在細碎的瑣事上,那又如何?至少他帶給了我們幸……福……」說到這裡,施亦維突然停了下來。
「怎麼了?」過去精靈的話語聲恢復了溫柔。
「不……我只是……突然想跟我的秘書說幾句話。」施亦維抿著唇,似乎有些羞愧。
「大哥已經來不及了餒,你不是已經把人家給開除了嗎?」一名女性探員說到。
「我……嗯……」施亦維被說得抬不起頭,臉上滿是羞愧之色。
沒錯,說道這施先生才想起,自己也曾經是在老闆的善待下才能夠擁有那麼美好的一段時光,而自己的舉動卻在無情的踐踏這段回憶。加上探員們你一言我一語的在他周圍平輪著,施先生咬著雙唇顫抖著,他知道這樣不對,這樣非常的不對,但是怎麼說也下不了自己給自己立的台階。
「我的時間快到了,」過去精靈看向天空,突然說道:「走,我們去看看你的妻子吧。」
施亦維突然抬起頭來,瞪大了雙眼。
四周的場景再次開始變動。
這次,你們出現在某間醫院的病房裡。已經長成青年的施亦維,在病床邊緊緊握著一名女子的手。
女子面容憔悴,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而她的身上插了無數條輸液的管線。
有人看到此,明白了一些事跑去旁邊默默流著淚;有人到旁安慰施先生的情緒;有人則看到這景象默默地祈禱著。畢竟看到這麼一個人,就算不認識熟悉的,心中還是會有股同情。所有人都體會過的,也許再發生個什麼,可能好起來卻也可能好不起來的夾縫,就是眼前這般場景。畫面繼續演繹著--
「很抱歉,施先生,您並不符合我們基金會的補助規定。」一名穿著西裝的男子,站在一旁冷冷地說道。
「可是,可是我們基金會不是有提供罕病醫療補助嗎?健保才剛成立,而且沒有對這種病的病患提供給付,如果我們不幫——」一旁穿著套裝的年輕女子急著說,但卻被男子打斷。
「施亦馨,我明白妳想幫助妳哥哥的心情。不然,妳離開我們基金會,自己創辦一個吧,這樣還比較快。」男子無情地說道。
「我……」被喚作施亦馨的女子咬著下唇。
帶有醫學知識的探員們看著病床附近的資料調查著,交談著,傳來的聲音講著似乎是重症,在死神的手裡快要逃離不了了。
「……我的雅惠啊。」看見這一幕,施亦維啞著聲音,從眼角流下了兩行清淚。
他的情緒,心中所思所想毫不保留地藉由他顫抖的聲調與肢體動作攤開在你們面前。毫無疑問地,他現在正面臨極大的悲痛。
「她是,他的妻子。」過去精靈以哀傷的聲音答道。
有探員向光焰詢問基金會的主旨。
光焰低頭翻了翻手冊:「主旨是保護兒童權益,以及資助對於罕見疾病的研究。可是好奇怪,手冊上說施亦馨是創辦人,創辦人會被員工這樣說話嗎?」
「精靈,帶我走好嗎?不要再讓我看了,不要再讓我看了!求您了!」施亦維哭喊起來。
「……再看一幕就好。」過去精靈嘆息道。
「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啊啊啊!」不顧施亦維的喊叫,過去精靈用力握住了他的雙肩。
四周的景色隨即再次變化。
你們來到了一個小房間。
在房間的一側,整齊地排列著四、五列的方格,在每個方格上都有一個把手,似乎可以打開。方格上似乎都貼著標籤,寫著人名。
「……」施亦維看到這個房間,呼吸突然變得急促起來。
從房間的另一側,傳來播放經文的聲音。
空氣中,飄散著焚燒檀香的氣味。
這是,自己時常在住宿處聞到的味道,是異界的交接點,也是環繞悲傷之處。若溫知道的,這種香味代表著,有人必須與人分離。被香的途徑繞著引導的是眼前挽回不了的畫面,因為這裡是過去的記憶碎片。
在其中一個方格前,站著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神情憔悴的男子,正是年輕時的施亦維。
他身後不遠處,則是同樣穿著黑色套裝,面露哀戚之色的施亦馨。你們看著年輕的施亦維手中抱著一個罐子,小心翼翼地將它放進了打開的方格裡,然後雙手合十,閉上雙眼。
不久,在他身旁的施亦馨打破了沉默。「哥……你要節哀。大嫂不會希望看到你這樣——」
「滾!」施亦維突然一個轉身,用力推開了施亦馨:「妳跟妳的基金會永遠不要在我面前出現!」
「哥……」施亦馨被這麼一推,坐倒在地。她扶著一旁的櫃子慢慢站起身來,只是不住地擦著眼淚。
最後,她緩緩轉身離去,留下在原地慟哭著的施亦維。
此時,現在的施亦維突然嚎哭起來,那慟哭聲與過去的施亦維的哭聲重疊起來,迴響在空間中。
「精靈,帶我離開這裡。」施亦維哽咽著。
「我已經說過,這是過去的殘影。原本就已經是如此,無從改變也不能改變,我無能為力。」過去精靈憐憫道。
「帶我走!我受不了了!」施亦維大吼,一個轉身搶下了過去精靈夾在臂下的尖帽,往他頭上扣下。過去精靈不做任何掙扎,但那帽子卻無論如何也扣不上去。與此同時,過去精靈腦後的光明,此時變得燦爛耀眼。或許是探員們對施亦維產生了同情,面對愈發耀眼的光明,在這一刻產生了相同的念頭:該結束了。
於是,那尖帽終於扣了下去。尖帽逐漸變大,直到蓋住了精靈的整個身軀。
而你們看到精靈的身體化成片片雪花,飄散在整個空間之中。
最後,那帽子終於扣到了底,而精靈的光明從尖帽的下緣與地板之間洩出,但不多久便逐漸消退。
而下一秒,你們發現四周吹來一股涼風。抬頭一看,你們正在府前路旁,一開始光焰所在的路燈下。
「咦?回來了?」光焰轉身,發現自己所站的地方,就是他一開始與眾人會合時的位置。碰地一聲,你們發現施亦維倒在地上,似乎不省人事。
「啊。」光焰立刻衝上前去查看狀況。不過他檢視了一下,抬起頭來對你們說:「好像只是昏了過去。」
七都市政府路旁的電子鐘上顯示著22日晚間7點。
「這是…剛下雪那時的時間,看來是回來了呢。」不見地上有落雪也沒有任何雪花的蹤跡,除了倒在地上的施先生以及一臉茫然的探員外,似乎什麼也沒發生過般。
經歷過精靈這樣不段的切換場景,以及那些感傷的畫面,大家面容明顯也露出了倦意。剛剛看的,是一場人生的電影。
真是十分驚人的體驗,自己也覺得腦袋暈眩炫的,一次被強押了太多東西的感覺。一般來說這時候不是會在腦中出現許多長篇大論嗎?向是責罵施先生對自己的秘書多不友善、對自己的妹妹多麼的無情無義……然而這些也跟這場詭異的雪消失般,好像存在過,卻又不存在。
有探員詢問著剛剛的照片是否拍見雪花,或是有人留有雪花。在方才的旅途中似乎有探員詢問了雪花的意義,過去精靈描述的是,那是精靈的足跡。
剛開始有留下真是太好了。
「這邊有裝到雪花呢,只是不知道還在不在。」想打開一開始裝入雪花的水瓶檢查看看。你看到瓶中的雪花正好好的飄浮在瓶子裡。如果此時打開,說不定雪花會消失。
「嗚,好像還在的樣子。」確認至少看得到蹤跡就停下手來不打算打開了。
「局方有需要研究的話請拿去」示意了一下。
「謝謝。」光焰接了下來,把瓶子小心收好。「研究完之後會把瓶子還給你的!」
「總之,我們先想辦法把他抬回局裡吧?剩下的事情師傅他們會想辦法的。」光焰收起手冊,試著扛起施亦維。「啊,師傅說明天中午要開搜查會議,麻煩大家到時來會議室一趟喔。」
過去精靈(完)►to be continued